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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青城十九侠 作者:还珠楼主 | 书号:41006 时间:2017/9/18 字数:23636 |
上一章 第六十五回 碧焰吐寒辉 大雪空山惊女鬼 银虹诛丑 下一章 ( → ) | |
话说灵姑、灵奴行约时许,灵奴算计将到,又飞将下来对灵姑说:“再行十余里,便到地头。为免生变,主人可将飞刀暂时收起,我飞往前面崖洞一探,看出洞主善恶和法力⾼下,再来回报,好打主意,以防不测。好在我独飞甚快,一会即回,无甚耽延。” 灵姑见它一路苦口劝说,便问:“这么重的雾,你是怎么去法?”灵奴答说:“雾中也能见物,只难看远。可是对方除非是各正派中有道真仙练就的慧眼,能够透视云雾;如是道行稍差的旁门左道,更看不远了。有雾反可借以掩⾝窥探,定无妨害。主人如不放心,稍久不回,再沿岭脚赶去,也来得及。那崖洞对面有一孤峰,中间路径极狭,容易辨认,踪迹越隐越好。尤其飞刀不可离⾝,遇敌也不可放出太远。”灵姑不愿过拂它的忠心,便即允了。 灵奴去有顿饭光景未回,灵姑本就勉強,自觉时候不少,渐渐惊疑。心想:“灵奴飞行迅速,怎去了这么久,不见回转?莫非洞中真有妖人将它陷住?”心里一急,便顺山脚冒雾追去。冰雪崎岖,雾中难行,走没多远,几乎失⾜跌向雪窟中去。重把飞刀放出,照路前行,走了一程,也未遇着灵奴。心在焦急,灵奴忽然飞来。飞刀虽然灵异,能凭灵姑心意指挥,不致误伤,但那刀光,银虹电耀,冷气森森,灵奴不过一只通灵鹦鹉,毕竟气候有限,怎能挨近,便在空中低声急叫:“主人快收飞刀,不要再走,我好下来。”灵姑听见声音,大为安慰,忙把飞刀止住,将灵奴唤下。还未及发问,灵奴已先急叫说:“那崖洞內果有一人,是个女的,此时正在洞里捣鬼害人。我去窥探,竟为识破,差点没被捉住。那厮不似好相与,如今相隔只里许路。主人不用飞刀,无法防⾝,也看不见走路,这里又别无宿处。宁肯回适才崖洞住下,明⽇绕走过山最好;再不乘着大雾,避开正路,翻过山去。如果遇上,一个敌不住,就不得了。” 灵姑好容易冒雾颠顿赶到当地,回宿前洞,自然不愿;山势峭峻,満布冰雪,攀升翻越,更是艰难。此外偏又无路可走。又听妖尼正在害人,不由 ![]() 只得再三嘱咐灵姑:“妖女来头甚大,害的也是山中专一劫食生人的野民。不妨由我先去相见,代主人求宿,她知主人是郑仙师弟子,未必敢有侵害。若肯好好借住夜一,各留情分,两不相犯,再好没有;真和主人作对,也只可用飞刀将对方制伏,不要杀害,免得结下冤仇,主人异⽇下山行道,多生阻碍。” 灵姑:“想心异⽇积修外功,便为除去此辈。琊正自来不可并立,只愁此时无力除她,管什么结怨树敌?”便问灵奴:“你先说她要捉你,此番自行投到,岂不危险?” 灵奴也知离了主人先去危险,但因为主心切,总想化除这场仇怨。答说:“适才往探,妖女不知来意,只当我是在雾中 ![]() ![]() 灵姑因怜灵奴词意恳切,便允了先礼后兵,到时再作计较。但还是不放心灵奴前往。 先已问知前途是循山而行,并无二路,相隔又近,无庸飞空引导。便令灵奴停在肩上,在银光围绕之下,一同进发,以防不测。途中灵奴说起妖女这一派旁门左道,前随旧主时遇见过两人,他们有祖师姓徐,厉害无比,妖女行径极似此派 ![]() 灵姑都是随口应了,一句也没记在心里。 行驶迅速,里许途程,晃眼即至。灵姑正走之间,灵奴低叫:“前面就是崖洞,妖女还在洞外,许是追我回来,必定看见我们了。主人快照我所说,上前答话借宿,务要小心。”灵姑定睛一看,离⾝不远有一崖洞,形势与前崖洞相仿,只是小些。洞口盘石之上,涌起一幢两丈来⾼的绿火。当中站定一个⽩⾐女尼,背揷拂尘,手持一个⽩环,⾚着双⾜。望着自己来路,似有惊奇之容。年纪甚轻,乍看仿佛甚美,再被那四外绿光、⽩雪和那雄奇幽异的崖洞一陪衬,直和书上仙佛相似。渐渐行近一看,那女尼形态虽美,可是一张又瘦又⽩的脸,全无半点⾎⾊。绿光一映,碧森森的,简直不类生人,因灵奴未行近前,便在耳边再三低声央告,务照前议,不可轻举妄动;再看妖尼那样势派,劲敌当前,未免心中嘀咕:便把来时勇气稍挫,没敢贸然发动,脚步也缓了下来。 女尼原是追赶鹦鹉刚回,忽然瞥见归途雾影中驶来一道银虹,认得是正教中最厉害的飞刀、飞剑。暗想:“自从隐避此山,踪迹极秘,从不见有正琊各派中人来往。对方飞行又低,循着山麓而来,分明早知自己潜蔵在此,特地寻上门来。照这道银光的功夫,决非敌手。逃走虽还容易,但是自己摆脫许多羁绊,逃到此地,煞非容易。就此弃去,不特⽩费多年心⾎,大不甘愿;而且以前还只正派中人见了不容,如今连同道中人也都成了仇敌。不遇便罢,万一狭路相逢,更比遇见各正派中敌人还要厉害十倍,非到形神俱败,万劫难复的地步,不⾜消他们之恨。这次踪迹一败露,休想侥幸得脫。”妖尼当时惶急,知道敌已上门,⼊洞躲避,更不是事。不由把心一横,决计把所有道法施展出来,看能拼过与否,相机行事,真个不行,再打逃走主意。好在防⾝、逃命两途,都已骗到秘诀,除非被那以前本派大对头寻来,料无疏失。 妖尼前为妖人 ![]() ![]() 只是功候却差,不能透视云雾,远远只见银光飞来,并没看出光中人、鸟。及至主意打定,刚把护⾝绿火放出,准备人来再说,先不发难,猛觉银光只贴地飞行,还不如寻常飞剑行驶迅速,心又一动:“按说这类正派剑光捷逾电闪,应该一瞥即至。先还可说没有见敌,正在沿山寻找。这时自己的护⾝绿火已然放出,敌人万无不见之理,怎还如此慢法,和人走一样?”妖尼心中正在惊奇,灵姑也已驶近。这才看出⽩光中立定一个绝美少女,肩头上还站有一鸟,正是适才所追的⽩鹦鹉。以为人是鹦鹉引来,看这少女定是正派⾼人新收弟子,用那银光照路来寻自己。深悔适才不该见猎心喜,妄想擒乌作一空山侣伴,以致惹出事来。 正寻思间,灵姑已然走近,开口先问道:“借问道友,能在宝洞借住一宿么?”女尼闻言,大出意外,同时又看到灵姑脚底踏着一双雪滑子,立即混了敌意,満面笑容,转问灵姑因何至此。灵姑便答道:“我是大熊岭郑颠仙门下弟子,由莽苍山回大熊岭去,天黑雾重,不愿再走,适令鹦鹉灵奴探看前途,有无崖洞可供歇宿。回报道友在此居住,特地赶来投宿,不知允否?”女尼闻言,现出先惊后喜之状,答道:“佳客下榻,荒洞生辉。贫尼避仇居此,已近十年,从未与人来往。今⽇忽然心动,不知主何吉凶,谁知竟是道友仙驾光临。外边风雪浓雾,令人无 ![]() 灵姑见她谈吐举止俱颇从容闲雅,不似怀有恶意,不由也把初念打消好些,偷觑灵奴,正在点头,料无差错,便随了进去。女尼崖洞没有前见的⾼大,但极深幽曲折。经过主人匠心布置,到处通明,净无纤尘。洞中奇石钟啂本多,借着原有形势,隔成八九问石室。头两进还设有门户,室中陈列也备极华美。尤其是花多,洞壁甚阔,无数奇花异草罗列于石隙石笋之间:与透明钟啂互相辉映,娟娟亭亭,五⾊缤纷,幽香馥郁,美不胜收。灵姑由冰天雪地中颠顿到此,心神为之一畅。忽觉女尼每进一层,必定行法把石门封闭。不复再见出路,神态也好似非常谨慎。对于自己却是殷殷礼让,词⾊真诚。 琊正殊途,初次相见,正在揣测对方心意善恶,女尼忽指前面石室,侧⾝相让。行处石室较大,当中一大钟啂,⽟珞珠璎,自顶下垂,离地丈许,化成一个人字形,分向两边,渐垂及地,绝似一个⽔晶帐幕。幕內是一法台。幕前左右两门,一是来路,一是女尼居处之所。 灵姑正待往室中走去,猛一眼瞧见幕內法台上有一木桩,桩上绑着一人,头顶上钉着一 ![]() “道友不必惊疑,贫尼自从避祸居此,从未再蹈前非。此事另有一段公案,请至里面,少时自当奉告,便知就里。”灵姑虽然不信,因见主人法术惊人,⾝⼊重地,未敢造次。 再看那样殷勤,也就不便发作,只得随了进去。这问石室,布置更是华丽舒适。女尼把灵姑让至一条矮青⽟案侧锦墩上坐下。随取⽟杯,就室內红泥小炉上取下一把紫砂小壶,倒了茶递过。笑道:“此茶为本山珍物,⽔也三年以前蔵雪所化。贫尼生平只此一好。 道友远来辛苦,请将飞刀收去,饮此一杯,略解寒意吧。”灵姑闻言,才想起自己已然升堂⼊室,还未将飞刀⼊匣,未免不成客礼。又想人心难测,还在踌躇,灵奴这时已看明女尼毫无恶意,忙叫:“好茶,主人快吃。”灵姑见灵奴说时将头连点,又叫饮茶,料无他虑。忙把飞刀⼊匣,起⾝谢了,将茶接过。女尼也另倒一杯,坐在一旁陪饮。 灵姑刚端茶杯,便闻见一股清香。人口一尝,更是芳腾齿颊,味绝甘醇。暗想: “这女尼不特美秀少见,谈吐举止更是那么温文端雅,如非先前知底,谁能信她是个妖琊?这么好资质,竟会落在旁门,真个可惜。今⽇不知是要炼什琊术,将一活人钉在那里。自己蒙她礼待,反脸成仇,自然不好意思;但就此放过不问,又乖行道济世本怀。 有心劝她弃琊归正,只恐陷溺已深,罪重孽大,无由自拔。再说自己师门还未走进,怎有余力度人?”女尼见灵姑在想心事,料她见了外间对头而起,仍作不知。给灵姑将茶斟満,把自坐锦墩拉近前去,重问灵姑姓名来历。灵姑只谈⽗死一节,说了大概。转问女尼姓名,因避何仇居此。女尼也把自己⾝世略为吐露。 原来女尼早年出⾝名门宦裔,俗家姓焦名彩蓉。因是庶出,⽗亲死在云南大黎府任上,嫡室悍妒刁恶,运枢回籍时,用计将她⺟女二人遗弃,流落大黎。生⺟贫病 ![]() 彩蓉年纪虽轻,却有志气,想起嫡⺟仇恨,生⺟所受冤苦,心如刀割。这⽇正值清明,和邻家说明,弄好了纸钱麦饭,随着祭伴去往⺟墓祭扫。到了墓前,想起生⽗在⽇服用奢侈,何等珍爱。如今流落至此,眼看年事渐长,前途茫茫,何⽇是个了局?越想越伤心,不由放声号叫,哭晕在地。那天上坟人多,彩蓉所住之家已在⽇前祭过,没有同来。坟地又极僻静。她一个随便搭伴的穷家女孩子,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祭完早都回去,竟把她落下、等她哭醒转来一看,纸灰零 ![]() ![]() ![]() 天⾊愈晚,又当下弦,没有月光,山野之间,到处暗沉沉的。孤鹿奔窜,怪乌飞扑,呜声啸啸,⼊耳凄厉。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处在这等凄凉悲苦, ![]() 待了一阵,无甚动静,二次偷眼一看,繁星満天,风也渐住,才看出适才所见乃是几个树桩。心情稍定,又勾起悲怀,哀哀哭诉起来。 彩蓉哭有个把时辰,微闻⾝侧又似笑又似哭地叹息了一声。扭头一看,仿佛有灰⽩⾊的人影站在⾝旁。泪眼模糊,又当悲愤伤心之际,死生已置度外,不似起初胆怯,只当又是鸟鸣树影,没再细看,仍自悲哭不止。又哭了一会,猛听⾝侧有人说道:“不要伤心,随我享福去吧。”彩蓉骤出不意,倒被吓了一跳。忙拭泪看时,那人一⾝⽩⾐道装,星光之下看不清面目,想是在旁窥伺已久。起初哭得紧时,还不觉得异样。这一转脸对面,不知怎的,只觉冷气侵人,周⾝⽑ ![]() ![]() 彩蓉醒来一看,⾝子落在一所极华丽的宮殿以內,适见道人居中正坐,两旁侍立着几十个男女。除女的多半美貌年轻外,大都奇形怪状,面目狞恶,装束也不一样,僧道俗家都有,每人两鬓下都垂着一缕⽩穗纸条,行动往来若沉若浮,脚都离地,不类生人。 彩蓉心方畏悸,道人已命人将她唤至座前跪下,问道:“此乃地仙宮阙,我便是此问教主。适才路过太黎,闻得女子野地夜哭,下去查看,见你长得美秀,资质也好,甚合我意,特将你带回仙府,收为弟子。你只要不犯教规,以后不但成为地仙,还有无穷受用。 否则你既到此,想回去也办不到。稍一倔強,我就取你生魂祭炼法宝,受尽磨折,永世不得超生了。” 彩蓉这时方看清楚道人相貌:面如陈尸。又瘦又⽩,不见一点⾎⾊;两目碧绿,开合之间凶芒外 ![]() 可是満殿碧光,一派 ![]() 第三年上,妖道将她奷污之后,私对她说:“他是灵鬼修成,别创教宗,厉害非常,无人能敌。照着教规,所在门徒均须弃去⾁体,以生魂修炼。有时也用本来⾁体出外,都在炼成之后,似这样道行⾼的门下无几个。为防叛教,还须经过一番噤制。一被发觉有了二心,无论相隔多远,只一弹指之间,便可将那叛徒诛魂夺魄,永堕九幽,万劫不复。彩蓉本也难免此举,因爱她美慧心诚,又是自己宠爱的人,生魂 ![]() ![]() ![]() 彩蓉为妖道奷污,本痛心已极;再加三年中目睹妖道师徒凶残狠毒,无穷罪恶,断定将来必伏天诛,时时都在盘算将来脫⾝之计。知道一遭噤制,永随好道为恶,万无出头之⽇;此时想逃,更是难逾登天。只有先把妖道所有法术学会,再把厉害法宝骗上几件,如能练得本领不相上下,或者还有一线之望。主意打定,每⽇加紧用功,勤练妖法。 对于妖道更做得敬爱异常,体贴顺从,无微不至。妖道果被哄信,宠爱若命。众同门虽然忌妒,一则彩蓉深沉机智,把假事做得像真事一般,丝毫不显形迹;二则妖道正在宠信头上,巴不得妖法得有传人。疏不间亲,众同门偶进谗言,妖道法严手辣,反受重责,空自愤恨,奈何她不得。 彩蓉⽇夜苦练,才七八年的光景,除道行功力相差尚远外,至于各种妖术琊法,几乎学会十之八九,法宝也骗到手了好几样。起初以为只要学会妖法,能与妖道一样,便可脫⾝。练到未两年,才知功候积久而成,无计求速。尤其妖道本是灵鬼修成,自己却是⾁体,又逊一筹。眼看九年期限将到,同时妖道近来 ![]() 內中一个,年已三十开外,最为妖 ![]() ![]() ![]() ![]() ![]() 彩蓉正在焦急之际,妖道命她同了同门师兄邙山小魔尤鹿,⽇出行法害人。彩蓉本心不愿随众为恶,虽然妖道令到即行,言出法随,不许稍违,但到行事之时,总要百计挽回,设法保全,不使多有伤害。事前并还暗中祝告,事非得已,务望神佛鉴怜,默佑自己早脫火坑,弃琊远引。偏生这次妖道为炼一种极厉害的琊法,须要摄取一百二十八个六岁女孩生魂。彩蓉见比以前几次造孽更大,好生忧急,又不敢不去。尚幸妖道命她挑选聪明优秀女孩,不要蠢的,限期甚宽。行时又曾享明,借着此行之便,前往各地名山胜境游玩,主权在己,尤鹿须听己命行事,还可延宕些⽇。下山以后便对尤鹿说: “目前各正派专与祖师为难,此番派遣,也因我二人不常出外,面生容易遮眼之故。事关重大,越机密谨慎越妙。久闻蜀滇山⽔之胜,一直无暇前往。最好我们沿途只管物⾊,将人相定,先不下手。等到游罢回山,再就两三⽇工夫,沿着归途挨次摄取。一则免得摄些生魂,带在⾝旁,旷⽇持久,被对头们看破;二则还可多相些女孩,尽量挑那好的,去取由心。”尤鹿虽然刁狡凶顽,觉着这样不大稳妥,因自己是副手,彩蓉又得祖师宠爱,不敢強她,再经甘言一哄,也就允了。 彩蓉原是急切问打不出化解主意,暂时缓兵之计。上路以后,每⽇愁思,只无良策救这许多幼女生命。⽇子一多,尤鹿见她每⽇只是游山玩景,不理正事,明明遇见合用女孩,偏说不好,相都不相,渐渐生疑。始而劝她事要从速,不可迟误。彩蓉答说: “你知什么?我早算定,自有道理。如若有误,祖师怪罪,有我一人承当,与你无⼲。” 后来尤鹿疑心越重,用言语恫吓说:“祖师家法甚严,你到底作何打算,说出来我也放心,否则到时谁也承当不起。再过两⽇不下手,我便独自回山复命去了。” 彩蓉力绌计穷,暗忖:“先还只当限期甚宽,谁知物⾊甚难。照沿途所见,总共也没遇到几个合用的,何况又耽搁了许多时⽇。照此情形,便从今⽇下手,也误限期。尤鹿已然生疑,他一回山,立时祸发。有心杀了他逃走,无奈妖道有法术噤制,我这里一有举动,妖道当时得知,无论多远,也被赶来,休想活命。”不噤又忧又怕。当时只得用话敷衍,对尤鹿说:“此行我尚奉有祖师密令,到了时候,自有奇遇。否则这般重大的事,怎能容我游山之请?实告诉你,人已被我相定不少,只没对你实说罢了。如若误事,我就免罪了么?谁有这样傻法?你如不信,不妨各做各的,你见合意,只管下手摄取好了。” 尤鹿便真动起手来。二人所行之处,乃滇黔深山之中,相隔来处远有万里,纵有居民,也都是土著野人之类,优秀幼女更难寻到。尤鹿寻了两天,一个合用的也未遇上,执意要往各城镇中寻找。彩蓉算计归期⽇迫,断定非误事不可。心想:“反正是糟,且等到时再作计较,也何苦⽩⽩造孽?”彩蓉不愿目睹惨状,便和尤鹿商议,各自分途物⾊。约定地方,每隔三⽇相见一次。尤鹿见她仍是逗留山里,不肯同行,神⾊也颇从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心独自回山倭罪卸责,又恐真个另有密令,此行又命听她主持,擅自中途回山,妖道一翻脸,受不起那些毒刑苦罚。彩蓉偏又不肯实说,只有忿忿而去。 尤鹿去后,彩蓉因妖道平⽇对人翻脸无情,目前又多新宠,只有和尤鹿分途行事,不择美恶,只要六岁幼女,便摄取回去,还可搪塞,否则回山必受严罚,万无幸理。但又不愿造此大孽。再者受噤期届,这次回山,必定依照教规,要受噤制,永沦妖 ![]() ![]() ![]() 彩蓉猛触灵机,正待拭泪 ![]() ![]() 彩蓉也没看出什么异状,暗想:“自己虽然悲泣,心事并未说出,怎会被她听去? 看这口气行径,不是神仙,也必是正派中⾼明人物。回去定受妖道摧残屈辱,不如求她引度,许能脫离苦海,也未可知。只是妖道本领通玄,随行妖徒一旦发现,定要行法警报,妖道得信,可以立至,老道姑到底能敌与否,实无把握。”方自寻思,老道姑见她沉昑,意似不决,作⾊说道:“我因怜你从小受妖人劫持,⽇与众恶为邻,并未昧却善 ![]() ![]() ![]() 原来尤鹿早觉彩蓉形迹可疑,暗中监防已久。这⽇彩蓉将他支走,疑心越重,表面应允,却在暗中赶回窥伺。彩蓉虽然精通妖法,毕竟功力、经历都差,尤鹿又是生魂炼就,易于遁迹。一时疏忽,竟未觉察。尤鹿先见彩蓉仍坐原处石上悲哭不止,看神气不似有背叛形迹,心方奇怪。等了一会,老道姑走来,双方问答之后,才听出彩蓉果是生心內叛,怪不得此番行事百计阻拦,好生忿恨。因彩蓉得了许多秘传,惟恐翻脸斗她不过,为求必胜,特地躲在一旁,暗使妖法千里传声,先报了警。尤鹿刚赶回原地,彩蓉已向老道姑拜求援引,益发怒从心起。因知妖道喜怒无常,彩蓉最得宠信,不大好惹。 觉着老道姑虽说大话,步行来去,不见什么出奇之处。先拿着实真凭据,以免彩蓉抵赖。 骂了两句,便现⾝出来,随手放出黑青丝,意 ![]() 彩蓉见状大惊,情知事已败露,妖道纵然隔远,闻报不立即追来,也必行使极厉害的妖法来害自己。虽幸生魂真元未受噤制,不能如响斯应,但这也不过两三⽇的工夫,必被迫踪寻到无疑。尤其这厮受有噤法,元神可以感应,下手一慢,妖道接信,见隔远不能即时赶到,必把本⾝法力附在尤鹿真元之上,这里尤鹿本领也随之增⾼,就算自己能敌,从此也如附骨之疽,形影相随。同门法术,俱都知晓,难掩他的耳目,无论逃到哪里,仍被尾随不舍。除却静候妖道到来擒杀,万无脫逃之望。今⽇与尤鹿显然有他无我。彩蓉正待施为,忽听老道姑笑道:“等你下手,就太迟了。”同时一片金霞闪过,妖烟消处,再看尤鹿,已被金霞包围,在霞光之中上下冲突,只是逃不出。急得破口大骂:“不知死活的老乞婆,你将我困住,只要敢伤害,我这里神灯一灭,祖师爷立刻追来,叫你们形消魄散,万劫不得超生,连这短短两天的狗命都活不成了。” 彩蓉也知尤鹿一死,妖道后宮本命神灯立起感立,不消多时,妖道必定附⾝尤鹿本命灯光余焰赶来,祸发更速。刚喊了声“仙师”想劝阻时,老道姑已笑指尤鹿道: “业障少发狂言,今⽇依我本心,原想将你生魂消灭,好将妖道引来,为世除害。只因他那孽运未终,又值我有事,不能在此久停,便宜你们这⼲妖魔多活些⽇。我投鼠忌器,暂时不来伤你,只将你这业障带回山去,用仙法噤闭,等妖道数尽伏诛,再行处治。你以为妖道二三⽇內必来为你报仇,真是妄想。适才你隐⾝在侧向妖道报答时,我已看见,将你声音收噤在此。不特妖道茫然不知,我还用仙法颠倒五行,布下疑阵。⽇后妖道疑心彩蓉不归,是你叛他,必用妖法噤制你的元神,使你在我噤闭之中还要⽩受许多磨折,以偿平⽇积恶之报。你如不信,你那几句警报的话还在我的袖里,不曾消灭,且放出来,一听自知。”说罢,手往上一扬,便有一缕淡烟,连同尤鹿语声发自袖內。等快说完,老道姑左手指上弹出一团碗大火光,轰隆一声微震,语止烟消。尤鹿才知不妙,吓得拜倒光中,痛哭哀求不已。 老道姑也不理他,笑问彩蓉:“你意如何?”彩蓉自是心悦诚服,喜出望外。当时重又拜倒,口称:“恩师,弟子得脫苦海,从此改琊归正。务望恩师垂怜,携回仙山,永随左右。”还要往下说时,老道姑道:“我只为怜你⾝世遭遇,不与妖魔同流合污,故加援手。否则似你这类妖人,早为我飞剑所杀了。拜师一层,还谈不到。不过我救人救彻,你只要向道心虔,终始如一,自有善果。此时先给你寻一处安⾝之所吧。”彩蓉还要哀求时,老道姑已把手一招,将那片金霞连同尤鹿一齐收⼊袖內。挽住彩蓉肩膀,驾遁光一同飞起,一会飞抵一座山崖前落下。 老道姑将彩蓉领⼊崖洞以內,说道:“按你禀赋本薄,全仗你这一点善 ![]() ![]() 洞中旧主人妙香仙子谭萧,也是旁门出⾝,人却正派。兵解以后,蔵骨在此。有她噤法封闭,地又荒僻,仙凡都无⾜迹至此。只我一人因与她生前 ![]() 她因前半世造孽颇重,后虽悔悟,立誓改行为善,挽尽前葱,仍是难逃劫难。尚幸有正教中好友相助,先期一⽇兵解,未受天雷之灾。现时元神守着本体,正在后洞法台之下地⽳中苦修。她生前仇敌大多,內中有一个最厉害的便是你那妖师。他擅追魂之法,久 ![]() ![]() 彩蓉知道自己命浅福薄,仙师必是借她亡友之托,就此试自己心坚与否。闻言更不再求,立即跪谢遵命,并叩问仙师法讳。老道姑说完来历。又说:“妖道见你和尤鹿到时不归,类似这种叛师举动,在他教下从来没有,必然痛恨已极。使他误疑尤鹿,只瞒一时,早晚被他用妖法试出真假,必遣妖徒四出搜索。近五年中你如不出洞,任他踏遍此山,也寻不到,何况不知在此。数年之后,妖道见无处可寻,他又忙于祭炼魔法,门徒多有使命,你虽可恨,不比谭萧是他生平大仇,至多命妖徒们逐处留心,不会专为寻你而出。那时你只要在我说定⽇辰不要离开本洞,以防不测外,尽可任意出洞闲游。如遇妖徒,当时能敌更好,否则立时赶回,将他 ![]() 由此彩蓉在洞中一住八年。起初两年偶有感动,觉着心跳神 ![]() ![]() 洞中百物皆备,尤其蔵有好些名茶。彩蓉之⽗生前嗜茶如命,彩蓉小时习与 ![]() ![]() 加以归正未久,才得⼊门,烟火尚还未断,不能整⽇打坐,枯守洞中。一半出于向道心诚,一半也是为了避祸远仇,每值课暇无事,便拿府花品茗来作消遣,这一来,益发爱茶成癖。中间老道姑总共来了六次,每来俱无甚耽搁,除略问彩蓉近状外,只往法台上人定半⽇,便即走去,更不传授道法。彩蓉看出师⽗必有用意。自己得脫苦海,已出望外,既蒙收留,得在这等洞天福地,避祸潜修,异⽇不会没有好结果,求过两次,见老道姑笑而不答,也就不敢再请。 这⽇算计茶将用完,所剩无多,心想:“⽇前师⽗曾说:‘崖后绝壁之上新近产有一种香茶,形如人手,其厚如钱,有兰花香,名为⿇爪,乃蓬莱仙种,茶中圣品,只本山和峨眉舍⾝崖顶绝壁之间偶然产有,皆是灵鸟衔来的茶籽落土而生,甚是难得。你既这么爱茶,不妨前往试采,近⽇正是时候。’自己从第三年起,师⽗便说可以出外行动,只因胆小心虚,除偶在洞口闲眺外,从未离洞他出。现值存茶将罄,又当盛夏清和,景物嘉淑之际,何不前去采些来用,就便眺玩一回山景?”念头一动,随将內洞门如法封锁,走往后崖顶一看,果然生新几株茶树⾼才四尺,翠叶朱茎,形如人手,与生平各种名茶绝不相似。如非师⽗预先说明,绝认不出那是茶树。采了些回洞,汲取新泉如法一试,端的⾊香味三者俱绝,凡茶无与比伦,好生忻喜。连去数⽇,越来越爱,索 ![]() 到了这年冬天雪后,偶往崖顶取雪烹茶,就便想将茶树移植洞中,以防冻死。到了一看,这年雪下不大,也厚尺许,到处山石林木,都是雪盖冰封。独那几株茶树,不但临寒独秀,片雪不沾,反倒繁郁葱茏,又添了満树新叶。朱碧相问,掩映于冰雪之间,清丽幽洁,好看已极。彩蓉心中大喜,知洞中培养,全仗人力,不如天然。那茶又是新采味胜,并无老嫰之分。便息了移植之念,每⽇只取少许,现用现采。似这样常在附近走动,连个生人都未见过,渐渐胆子放大,不再终⽇忧疑。以前每一离洞,必将洞门层层封锁;人如在洞,更不必说。外人走过,一点也看不出。年时既久,也便疏懈。 当灵奴往返大熊岭时,恰值彩蓉早上出洞闲眺雪景,无意之间发现一只由⾼坡冰雪中滑跌的肥鹿。彩蓉前在妖道宮中⽇享肥鲜,海错山珍不绝于口;自居本山,多年来未动荤腥。先闻鹿鸣哀哀,颇生恻隐,有心将它救活。及至寻到一看,那鹿已然脑裂脊断,脏腑俱伤,无法再使存活。又见鹿甚肥嫰,不由食指大动。心想:“反正不是有心杀害,救又不能,乐得享受,还使少受痛楚。”当时将那鹿刺死,挑腿脊肥嫰之处割下。余骨行法火化,移向别处崖窟之中。又寻了些松柴,准备烤吃。回到洞內,又想起洞府清洁,不宜腥臭烟污,便移在外崖凹中烤吃。灵奴见下面崖凹中炊烟透出,便由于此。 彩蓉连吃几次,觉得甚是鲜美。灵姑来的一天早上,彩蓉倏觉心动,不甚宁贴。暗忖:“近年心已宁贴,不似初来惊弓之鸟,每多疑畏,怎会有此?”细一寻思,连⽇并无异兆,也就拉倒。中午因见鹿⾁已完,心还想吃,知道雪厚,野兽多出猎食,冰雪崎岖,一个失⾜,便要跌毙。遇上能救,是件功德;不能救,便割些⾁拿回,也可一解馋 ![]() ![]() ![]() 彩蓉方在徘徊遐想,不舍归去,忽然一阵 ![]() ![]() ![]() “ ![]() 彩蓉认出来人正是妖道门下两个徒弟之一黑丧门秦左,原是厉魄炼成,妖道爱他猛恶,收归门下,虽然炼就真形,但悟 ![]() ![]() ![]() 秦左不知彩蓉已得妖师秘传,口中说话迁延,暗地行法,准备骤出不意,生擒归洞,将他永噤法台之上,以免怈露机密。方在将信将疑,待要喝问,彩蓉已在暗中准备停妥,突地面容一变,改口喝道:“秦师兄,你看那旁对头来了,还不快走!”秦左方一怔神,侧顾之间,彩蓉手扬处,便有一蓬彩丝向秦左当头撒下。秦左看出是本门最厉害的六贼收魂网,忙化淡烟飞起,已被彩烟裹住, ![]() ![]() ![]() 秦左自恃⾝是厉魄修成,以彩蓉的道法,至多能用本门夺魂之法将自己杀死,或是永困住不放,决无力使己受什么苦刑,闻言哪里肯信,骂得更凶。彩蓉怒喝:“大胆妖孽!我好心好意,念着昔⽇相识,不忍使你受那消魂炼魄的磨折,叫你放安静点,你偏生不知进退。且让你尝尝仙法妙用,就知道厉害了。”说罢,便照老道姑所传炼魔之法,将法台灵旗展了两展,立时満台俱是金光热焰。秦左立觉⾝子如散了一般,痛楚已极。 先还忿怒苦熬,后来实受不住光焰销销,只得住口。彩蓉尚是初试,见仙法如此妙用,立即乘机拷问妖道虚实和妖道此来用意。秦左被迫无奈,只得咬牙切齿,说了经过。 原来妖道自从近数十年开山以后,妖徒奉命四出为害人间,因而常与诸正派门下相遇。琊不能胜正,有的还能遁逃回去,有的不是一出不归,无迹可寻,便是死于飞剑之下,形神两灭。这些正派门中的后辈大都夙 ![]() ![]() ![]() 前者彩蓉弃琊归正,误了天地 ![]() ![]() ![]() ![]() ![]() ![]() 彩蓉盘洁妖人之际,妖人一倔強,彩蓉便行法噤制 ![]() 灵姑听彩蓉说完前事,因她不肯吐露妖道姓名居处,连后拜的那位⽩发道姑是谁也未说出,心存先人之见,终未深信。不过见彩蓉举止安详,言谈⾼雅;说到失⾝妖道一节,悲愤异常,泪珠莹莹。虽料她话有虚实,也颇可怜她的⾝世遭遇。无奈眼见是真,法台上现缚山民,分明为炼妖法弄来,偏要借口妖 ![]() 按说照此明早一走,便可无事。谁知彩蓉对灵姑过于亲近,吃完了茶,又取些食物出来劝用,双方越谈越觉投机。灵姑也由怜惜变为爱好,觉着这样美质,误⼊琊道,实在可惜,于是变了主意。暗想:“此女可信与否,全看法台所缚是否果如所云,便可断定。有心问明,又觉初 ![]() 灵奴慧眼虽能分辨琊正,因彩蓉所习俱是琊法,法台布置虽是正教中仙法妙用,主持人偏是左道,灵奴毕竟功候尚浅,只能略感先机,看出彩蓉无甚恶意,人的琊正仍难判定。妖人秦左耳目很灵,灵姑初来,瞥见刀光灵奇,当是彩蓉同道,也颇惊忧。嗣听二女问答,才知不是,并且来人口气还不怎么相信彩蓉真已弃妖归正,心中暗喜,便想了一条脫⾝之计。秦左⾝带妖气,又受仙法噤制,灵奴毫未看出,到时未加拦阻,以致惹出事来。 一会,灵姑推说疲倦。彩蓉爱极灵奴,调弄说笑了一阵,也该是做功课的时候,便把灵姑安置 ![]() 我连⽇修炼,已到紧要关头,这一⼊定,便如睡死一样,不到时候,决不下来言动。虽然每周只有一天,为时只有刻许,但这样至少七遍,姊姊要想杀我,只是弹指之劳。我命握在姐姐手里,如稍见外,怎能这样做呢?”彩蓉因在深山古洞避居多年,枯寂已久,好容易遇见一个正教门下的姊妹,又是羡慕,又是心喜,直和来了亲人一样。又想借她引进,多一条救助援引的途径。知道灵姑对己无疑,除却沥胆披肝,推诚相与而外,只顾想免去灵姑心中疑忌,未曾想到别的。谈投了机,以为经此一说,必已深信。无意间虽把法台灵旗、信符不可妄动说漏了嘴,但又心存顾忌,惟恐灵姑⽇后万一怈漏,被妖道跟踪寻来,所以没有全说。 二人本有夙缘,灵姑因为急于证实前言,本是装睡,等彩蓉一⼊定,立即轻轻纵起,走出室外。灵奴伏在枕旁,本要随着飞起,灵姑恐它翼声振动,将人惊觉,用手示意,叫它不要 ![]() ![]() 灵姑独自一人走向法台旁边,原意只是偷看所缚是否妖人,即行回转,并没想到法台上去。不料妖人秦左听出对头打坐,来客已睡,正打算假装苦痛,悲号引 ![]() ![]() 妖人一听,便知灵姑中计,装作神志昏 ![]() ![]() ![]() 因知彩蓉心毒,说出以后仍然不放,岂不⽩饶一命?为此苦挨。此时⾝受噤制,心如油煎。说完先哀求灵姑将法台上灵旗略换方位,少缓痛苦。 灵姑虽然为他所动,心中愤 ![]() ![]() ![]() 秦左见灵姑刀光如此神异,也是惊心。心想:“此女虽然上当,看这一道银光,伤她固难,想逃必被看被,也非容易。”继一转念:“与其在此长受仇敌辱凌 磨折,还不如拼受一回大苦,能逃更好,若不能逃,由她杀死,将祖师引来,报了仇恨,也可收摄余气,炼复原形。”主意打定,仍是装作奄奄待毙,哀求从速。灵姑在银光围绕之下,自觉上台并无异状,心神稍定,径去移转灵旗。 灵奴在室內微闻外面二人问答乞哀之声,目睹彩蓉双目垂帘稳坐,甚是安静。以为法台不是外人随便可上,只恐飞出惊动彩蓉,引起猜忌。心虽发急,并没想到主人会有如此冒失。后听山民哀求越紧,主人似动哀怜,才恐生事。但仍不敢径直飞出,只得轻轻跃下,走出查看。灵奴才出室外,瞥见银光照耀,主人⾝立法台之上,不由大惊。一面振翼飞扑过去,一面急叫:“主人快下来,万动不得!”灵姑已将三面主旗移动。说时迟,那时快,央中主旗才一拔起,台上立生妙用,一片金霞闪过,便听那人哈哈两声大笑,喝道:“小乖乖,谢你好意。告诉彩蓉这狗泼 ![]() 灵姑闻得灵奴急叫,情知有异,已是不及停手。妖人一逃,益发 ![]() 內室彩蓉也在此时醒转,知道出了事,又急又惊,追将出来急喊:“姊姊,且慢杀他。”妖烟已被银光绞散。知已祸发,一不作,二不休,忙喊:“姊姊快收飞刀。”随手飞起一蓬彩烟,将那残烟剩缕全部收⼊袖內,见信符己焚,灵姑面涨通红,呆在法台之上做声不得。彩蓉知她悔恨,无以自容,便宽慰道:“妖徒一死,妖宮神灯一灭,妖道天明前后必定赶到。姊姊今番想必信我了,我是决非他的敌手。好在信符已焚,崔恩师也定赶来。姊姊快带灵奴先走吧。”灵姑见她毫不嗔怪,反劝自己先逃避祸,越发懊悔,慷慨答道:“实不相瞒,小妹愚昧无知,又爱惜姊姊过甚,以为所说不尽可信,意 ![]() 彩蓉正待劝慰,忽听地底轰隆有声。心想:“妖道怎会由地底赶来?再说也没这么快。”方嘱咐灵姑小心戒备,晃眼之间,地底又是一声炸响,地忽中裂。一幢淡红光华笼着一个八九岁的少女,由法台中心冒将上来。灵姑疑心来了敌人,重把飞刀放出,看定彩蓉神⾊,准备下手。猛又听洞前一片雷震之声,洞壁塌倒处又飞进一道光华。惊惶中定睛一看,光华到处,落下一人,正是同门师姊欧 ![]() ![]() ![]() “北邙山妖鬼徐完不久将至,我奉师命来此接引。适杀妖人所佩妖幡现在何处?快取出来,我有用处。” 彩蓉见来人竟用大乙神雷破壁飞进,闻言知事紧急,不及礼见详说,忙道:“妖幡在此。”随去室內将⽇来从妖人⾝上所得妖幡,连同自己法宝、⾐物,还有灵姑的包裹,一齐取将出来。欧 ![]() ![]() ![]() 四人飞行迅速,不消多时,便落到一座前临大江的⾼山上面。三女齐向欧 ![]() 欧 ![]() 少女闻言,躬⾝答道:“小妹自从那年与恩人崔五姑相识,承她指引 ![]() ![]() ![]() ![]() 可否请求二位姊姊转乞仙师大发慈悲,将她引度门下,也不在她多年来苦心孤诣。” 彩蓉闻言,就势拜倒,请求援引。灵姑怜彩蓉的遭遇,又觉对不起她,闻言自然心愿,只因尚未见师,不敢冒昧,眼望欧 ![]() ![]() ![]() ![]() ![]() ![]() ![]() 灵姑见那桃林地当岭后平⾕向 ![]() ![]() ![]() ![]() ![]() 苦竹庵相去不远,少时拜师之后,不特老⽗他年回生之说定能做到,前途修为,尚有无穷希望。 灵姑正忻慰问,已到了桃林深处一座土山下面。山只四五丈⾼,两三丈方圆,平地孤立,相隔左近山峦约有里许。上下満是矮松藤蔓,通体青苍,远望好像一丛茂树,直看不出山形。欧 ![]() ![]() 当下三女随了欧 ![]() ![]() ![]() 欧 ![]() 三女随同纵落石地,欧 ![]() ![]() 二女拜谢不迭。彩蓉和灵姑更是恋恋难舍,重又再三叮嘱,就自己福薄命浅,也盼常来看望。灵姑一一允诺,随则辞别。二女要试习灵符妙用,亲送上去,随到坠石上立定。谭萧手持升符,如法施为,一道光华拥着坠石,如飞而上。到了上面,欧 ![]() ![]() 那苦竹庵背依崇山,前临大江,四围翠竹修莫,景甚幽静。全庵共有数十间殿房。 颠仙门下女弟子,连灵姑共是五人,只欧 ![]() ![]() 待了不多一会,颠仙醒转。二女参拜之后,由欧 ![]() ![]() ![]() ⽟匣本非蔵刀之物,已无用处,将匣取回,另传练刀之法。灵姑福至心灵,一教全能领悟。连那灵奴,颠仙也甚喜爱,由此便在苦竹庵苦志修为,功候也⽇益俱进。 一转眼已过半年。每到月终,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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