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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连滚带爬 作者:陈武 | 书号:43200 时间:2017/11/4 字数:20957 |
上一章 第九章 下一章 ( → ) | |
33 此时的江苏苏,正在受着某种说不清的情感的煎熬——相目标的突然出现,完全搅 ![]() ![]() ![]() ![]() 她呆坐着,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江苏苏犹豫再三,还是拿起电话,拨了一个自己 ![]() 张田地说好好好。 几秒钟之后,话筒里传出 ![]() 江苏苏对许可证说,我中午不回去吃饭了,有两个同学在我这儿玩,我跟她们一起去吃火锅。许可证说,你把你同学带回家来吧,家里还有不少客人,我做了不少菜。江苏苏说,不了,我同学才不想见到你们那帮狐朋狗友了。我同学都是大美女。我同学怕见你们这些老男人。江苏苏这是句玩笑话,可她突然觉得,这时候不能 ![]() ![]() 江苏苏挂了电话,终于松一口气。 江苏苏手里拿着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相目标住的宾馆和电话。江苏苏是在早上收到相目标的信的。信里没有其他內容,只有这张浅⻩⾊纸片。只有纸片上的电话号码和宾馆名称。电话是机手号码,宾馆叫明月宾馆,还写了308,这可能是宾馆房间。江苏苏从没听说过这家宾馆,可能名气不大。江苏苏把纸片放在桌子上,放在她眼睛随时能够看到的地方。江苏苏揣摩着眼前的片言只语,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凭直觉,她感觉相目标就在她⾝边,就在这座城市里,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几次想给相目标打电话。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这张纸片就像一盆火,把她心都要烤焦了。自从鹿长市出事以后,她确实为相目标担心过。担心什么呢?担心他生意还能不能继续做?担心他还爱不爱鹿小丽?担心鹿小丽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风光地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担心也就淡化了。她甚至很少想起生活中有这么一个人。那个雨天,相目标的突然出现,又搅起她心中封存已久的往事。原以为,相目标不过是一阵风,吹过以后又会平静,又会回到原有的生活轨道上来,谁知道会在几天后收到这样一封信呢?江苏苏犹豫着,想给他打电话,可又不知道电话打通后说什么。是啊,千言万语的话还不到说的时候。按照通常的道理,江苏苏应该恨相目标。她也确实恨过,而且恨得要死,恨得自己都不想活了。相目标甩了她,是用那种下流的方式。她当初恨得咬牙切齿时,对他做人都产生了怀疑。一度,她还赌咒他不得好死。但是当他的靠山鹿长市轰然塌倒以后,她又可怜起相目标来了。相目标是个极度虚荣的人。这点她是了解他的。他找鹿小丽,就因为鹿小丽有这么一个做长市的⽗亲。他做生意又需要鹿长市这样的靠山。只有做好了生意,他才觉得辞职是值得的,他才能人头狗面地出⼊社 ![]() 江苏苏还是拨打了那个烫手的电话。可话筒里电脑姐小却提醒她拨的号码是空号。再拨,还是空号。江苏苏觉得这事不可能。他不可能留一个空号给她的。直到这时候,那家叫明月的宾馆才凸现出来——原来相目标住在宾馆里。住在宾馆里说明什么呢?说明相目标已经不住在海城了,说明他是来海城出差或是路过海城,那么他的机手号码也就不是本地的号码,拨打时,应该在号码前加一个0。江苏苏恍然大悟。江苏苏拨完长长的一串号码后,心跳突然速加。电话那边终于传出声音了。天啦,还是那种带着磁 ![]() 江苏苏紧张地说,是我。你好。 你好。对方说。 他们在电话里没说几句,双方就都泣不成声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江苏苏没有敢放肆,她控制住自己,跟对方说,等一会我再打给你。江苏苏慌忙收了线。 放下电话。江苏苏下意识地朝外面望一眼,她看到小吴和另一个男营业员都在忙自己的事,对她的失态并没有注意。江苏苏一下子瘫坐在椅子里,她感到很累。江苏苏再一次进⼊发呆的状态,开始胡思 ![]() ![]() ![]() ![]() 江苏苏平静下来之后,没有立即给相目标打电话,而是再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她跟许可证撒谎说要跟两个女同学去转转。过后,她才觉得这个谎言容易被发现,被揭穿。因为她从来没在许可证面前提过有什么两个女同学,也从没和女同学在外面吃什么饭。她嘴巴早就在许可证的伺候下吃刁了。江苏苏想着,要在适当机会,找几个好朋友或者老同学回家去吃顿饭,打打牌,堵堵许可证的嘴。可她又一时想不起来她跟哪些女孩子更要好。她开始回忆她职中的同学,一张张面孔在她眼前清晰起来,那些亲切的面孔都是青舂的,都是鲜 ![]() ![]() 江苏苏给相目标再次打去电话。相目标好像知道她心事似的,邀请她中午吃饭。 江苏苏说,你从淮⽔来,是客人了,我请你吧。 相目标说,你把我当成客人啦? 江苏苏说,你说呢? 相目标笑笑,说,那就客人吧。 他们见面了。 这才是正式的见面。 在明月宾馆楼下的餐厅里,江苏苏见到几年未见(那个雨天在营业所的见面并不能算是见面)的老师兼情人相目标。相目标有点发福了,好像比从前⾼大一些。江苏苏对相目标的这种印象,可能是和⾝材不⾼的许可证朝夕相处造成的。相目标走过来 ![]() 坐下来之后,相目标说,你一点没变,真让我吃惊。 相目标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啤酒。 应该说,在见面最初的时候,江苏苏还是很冷静的,她小心地吃菜,偶尔也喝一口啤酒,淡淡地应付着相目标的话,并不主动说什么,也不显得热情。有时候,对他的话甚至表示沉默。而相目标恰恰相反,他说话的 ![]() ![]() 相目标终于看出了她游移不定的心态。他敬江苏苏酒。江苏苏开始还喝两杯,后来就推说酒量有限,不喝。相目标说,我知道你能喝几杯的。江苏苏说,我早就不喝酒了。相目标不依不饶,说这是啤酒,在国外算不上酒,在国外只能算饮料。江苏苏说我真的不想喝…相目标立即抢过话题说,这回说实话了吧,你是不想喝,不是不能喝。相目标口气有些软了,说,喝一杯不要紧的,这些年没见到你,你不知道,我…我…不说这些了,我见到你…我很⾼兴,真的,我…很⾼兴。相目标喉咙有点沙了。他说,苏苏,我真心敬你一杯,我有很多很多话…不说了,不说了,所有话都在这杯酒里了,真的,我先喝了。江苏苏看到他眼睛嘲 ![]() ![]() 相目标也不噤同情江苏苏了。事实上,相目标理解错了,他们没有孩子,问题全出在江苏苏⾝上。相目标再看一眼江苏苏时,吓了他一跳,江苏苏的眼里窜下一行泪⽔。江苏苏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端起酒杯慢慢把杯中酒喝光了。江苏苏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其实,相目标也是误解了江苏苏。江苏苏是百感 ![]() 江苏苏只感到头脑要裂开来一样的疼。而且小便也憋得厉害。意识里,她觉得有人扶她上卫生间。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昏昏睡去了。 一觉醒来时,江苏苏发现睡在一个男人光滑的胳膊上。她眼睛大睁着,稍事回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和相目标睡在宾馆的房间里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丝挂不的。她看了眼还在酣睡的相目标,趴在枕头上哭了。 相目标醒来了。相目标摸抚她,把她往怀里搂,被她劲使推开了。 江苏苏突然想起什么,她赶快从 ![]() 他们又一次亲密在一起。 这一次,江苏苏找到感觉了,她像飘上云端,她像下了地狱,她像被人卡了脖子一样 ![]() 一番拼杀以后,快乐而知⾜的相目标钻到卫生间了。在哗哗的⽔声中,江苏苏说不上来內心的感受。她由最初的 ![]() ![]() 她看着他从卫生间出来,心不在焉地问,几点啦? 相目标说,不着急的,才十一点多。 她急了,什么? 天亮还早了,刚到十二点。天亮再说吧。你再睡一觉。 江苏苏觉得自己过分了。她不知道时间怎么一晃就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她迅速穿好⾐服,急匆匆往外走。相目标试图阻挡她,被她推开了。相目标拉她的手,她甩开他,小声却十分严厉地说,滚!江苏苏走到门边,又转回⾝,她扇了他一巴掌,恶毒地说,你去死吧!我永远不要见你! 江苏苏走在长街上,她打开机手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半了。江苏苏感到害怕,这时候,深更半夜的,怎么回家向许可证 ![]() ![]() ![]() 挂了电话。江苏苏感到冷。不是风吹在⾝上的冷。那种冷,是从心里吹来的,从心里慢慢扩散的。江苏苏望着黑漆漆的夜幕,看着长街上昏⻩的路灯,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刚才的那种恐惧没有了。江苏苏又不由自主地望一眼那幢不起眼的建筑,明月宾馆三楼有一间房里亮着灯光。江苏苏痴痴地望着那橘红⾊的灯光,江苏苏心里又慢慢升起一丝丝暖意。江苏苏约略回顾了一天来的心情和感受。她眼泪再次悄然流下了。 江苏苏在明月宾馆的楼下徘徊。 江苏苏的⾝影在灯下忽长,忽短。 当江苏苏再次抬起目光,望一眼那橘红⾊灯光时,她向明月宾馆跑去了。 江苏苏敲开了明月宾馆308房间的门。 34 芳菲成了是非的中心,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从不同人群的嘴里听到许多关于芳菲的绯闻。芳菲虽然在⽇报上班,但是和晨报在同一个院子里。我是很轻易地听到他们的散言碎语的,典型的有这么几种,比如女人们在一起,会说,芳菲离婚了,真看不出来,连芳菲这样的模范女人都离了。男人们会在一起说,知道芳菲为什么离的吗?不知道吧,她自己不自重,和晨报的许总…听说,他们从前在一个单位上班,许可证是为了芳菲才专门调到晨报的,出这种事,不离婚才怪了。还有一种声音说,不会吧,就算许可证想吃芳菲的⾖腐,可芳菲为了躲着他,才调到⽇报的。更离奇的话还有,没听说过吧,许可证让芳菲扇了一耳光!也有不负责任的说,谁知道呢,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我知道这些议论没有一点 ![]() 我也曾认真想过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在许可证还未调到晨报的时候,芳菲曾经利用许可证的朋友,做不少广告。芳菲也让许可证牵头请过客。也许就是这时候,许可证觉得有机可乘吧?不过,他们关系的决裂,也应该在那时候就埋下了种子。这是因为,芳菲一得知许可证要调到晨报当副总编,她就有一种危机。要是我来理解芳菲,那就是,你许可证死⽪赖脸,我芳菲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 听到人们的议论,我很想找芳菲聊聊。可好几次,电话都拿起来,又想算了,我还没想好找她聊什么,她刚离婚,我又孤单一人,到一起能聊什么? 没想到我却意外地接到芳菲的电话。 芳菲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一顿。芳菲的骂里有许多友爱的成分,这我是能够听出来的。而且,说是骂,其实更多的是抱怨。最后,芳菲说,咱们什么朋友啊,你真没把我当朋友啊,小麦出这么大事你都不对我说一声。 原来,她也听说小麦的事了。 我嗫嚅着。我说也不是…我…我不想说… 芳菲说,不想说?对我不信任是不是? 也不是。 那是什么? 其实…芳菲你能打电话来,说明我们还是朋友的…其实… 算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了,达生海马晓不晓得? 我也没说,不知他们晓不晓得。 我听到芳菲在电话那一端的 ![]() 什么…什么怎么样啊? 还能有什么啊,小麦啊…好了好了,你现在在哪里…算了…还是我晚上请你吃饭吧,晚上,到外婆的厨房吧,你把海马和达生也叫上。 我说,叫不叫许可证啊? 芳菲说,他不是都忙大事吗?随你吧,你要是想叫就叫他。 我听出来芳菲的口气。我说,那就不叫他了。 芳菲说,随便你啊,我是无所谓的。 我听出来,芳菲说无所谓,其实她是有所谓的。看来,他们之间真的过节很深啊。我突然又觉得,我在⽇报和晨报听到的,关于芳菲和许可证的那些话,看来不是没有 ![]() 我打电话给海马,通知他晚上到外婆的厨房喝酒。我说海马,六点钟,你要准时去啊, 海马说我去。海马说我都好久没有喝酒了。海马说在哪里啊? 我说在外婆的厨房。 海马说外婆的厨房啊,我听说过,那可是⾼档的好地方啊,可那地方不是饭店啊? 我说不错,不是专营的饭店,但是也有不错的套餐。 我在电话里听到小汪的声音了。小汪说,又喝酒去啊,又要把我扔下啊,我也要去,把我带上。 能在电话里听到小汪的声音,让我很⾼兴,说明他俩还行。 我说,海马,是这样的,今天没有外人,就我们几个,我,你,还有芳菲和达生,连许可证都不来,你把小汪也叫上,我让达生也叫他老婆一起来。 海马说,方便啊? 我说,没什么不方便的,芳菲请的客,一定要叫上小汪啊。 海马说,芳菲不是和她先生…他们离没离啊? 我说,我怎么知道啊,离了吧?这是好事啊,时髦人才有资格离婚,芳菲还巴不得呢,他们孩子又大了,跟谁也没有拖累。 海马说,好吧,我看小汪去不去。 我又给达生打了电话。达生说他老婆去不了了。达生说他老婆,给人家照看病人,是二十四小时全程陪护的。 我和达生又闲聊几句,问他这些天⼲些什么。 达生说,还能⼲什么啊,在家打打谱,准备暑假里,招几个小孩子下围棋。 我马上就觉得,这倒是条不错的路子。不过,凭达生的棋艺,最多也就能做孩子的启蒙老师吧。 我说,达生真有你的,你这条路要是走好,说不定能走出一片天地来。 达生说,谁知道呢,走走看看吧。 最后,达生得意地说,老陈,现在咱们再下一盘,我恐怕要让你四子了。我感觉我棋艺长了很多,你要是不怕死,咱俩可以杀两盘,三盘两胜,不过两盘就结束了,我二比零赢你。 达生的话并没有 ![]() 我刚通知完,芳菲又给我打电话,问我通没通知。 我说都打过电话了。我说,怎么,有变化? 芳菲说没有。芳菲说,我是说,你下午要是不忙,就早点到外婆的厨房,我们可以先喝点茶,聊聊天,等他们。 见到芳菲还是让我眼睛一亮,她头发弄得特精神,穿着也很典雅,天蓝⾊衬衫,配⽩⾊休闲长 ![]() 茶刚沏上,芳菲就说了,小麦究竟怎么回事? 我用舂秋笔法,把我知道的关于小麦的情况跟她叙述了一遍。芳菲静静地听我讲,偶尔抿一口茶。在我讲的过程中,芳菲始终没有说话。她听得很仔细,很认真。她好像故意要在我面前展示她的美手,她时而两手重叠,放在茶桌上,时而两手 ![]() 芳菲给我续上⽔,表情沉重,她说,在开发区的时候,小麦多单纯啊,连许可证都要为她死,谁知道她发展成这样。 我只能是叹息。 我们自然又说了一些别的。芳菲还感叹一下人生什么的,伤感了一阵。 后来,芳菲说,在小麦没出事之前,你们真的就没有联系过? 我说没有。我不知道芳菲为什么要说这个话。我又说,肯定没有。 芳菲感慨地说,小麦是真心对你好,她怕连累你。 我说我知道。 接下来,我们长时间地没话。 达生、海马、小汪他们一起来了。 再次见到小汪,让我吃了一惊。小汪肚子鼓起来了。小汪孕怀了。 流言不可信,就是亲口所讲,也让人大加怀疑了,海马旧书摊被收的时候,他哭着,说小汪要跟她离婚,这一眨眼,肚子都这么大了。 芳菲也发现了。芳菲小声地问她,几个月啦? 小汪说,快五个月了。 芳菲说,咱们怎么都不知道? 芳菲说,去没去医院查查? 小汪说,查过了,真倒霉,是双胞胎,拿什么养活他们啊。小汪说着,⽩了海马一眼,又说,倒霉透了,要不是孕怀,我真想一脚踢了他,死没用处的海马。唉,也怨我,怎么不小心就怀上了呢? 海马嘿嘿笑两声。 芳菲说,双胞胎好啊,哪就能养活不了两个孩子,你别愁,自然会有办法的。 小汪说,有什么办法啊,你看海马那德 ![]() 海马还是嘿嘿笑着,海马说,我早就想好了,要是龙凤胎,就把儿子送给朋友,我们自己养一个女儿,要是没人要,就把儿子倒揷门,给人家做养老女婿。 小汪说,什么养老女婿啊,⼲脆都送人得了,小乖在人家,还能有口饭吃,还能有件⾐服穿,反正我是养不起了。小汪用手摸抚着肚子。小汪的手在肚子上转着圈,就像摸抚孩子的脸蛋。 小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芳菲说,好啊,要送,送一个给我,我就怕你们舍不得呢。 我也大言不惭地说,我也要一个。 芳菲说你不能要,你连自己嘴巴都顾不上。 达生说,你要生五胞胎就好了,我们每人要一个。 小汪哭笑不得地说,达生你没安好心,达生你当我是猪啊,一窝生那么多啊。 达生说,真的,国美就有五胞胎。 小汪大叫着说不要不要! 大家哄哄地笑一阵,摩拳擦掌要吃饭。 外婆的厨房是每人三十块钱的标准,送简单的小菜,酒⽔另外算钱。这种吃饭当然不是大块吃⾁的那种,所以芳菲建议换地方,说,小汪带着大肚子来,是重点保护对象,要让小汪好好吃一顿。 达生说,要不,咱们还到舂城饭店吧。记得,咱们十多年后的第一次联络,就是在舂城的。 达生的话让我心里有些难受。那次聚会,的确让人难忘。那时候,达生的⾝份还是大老板,开着切诺基豪华吉普车。那时候,小麦还在场,小麦喜 ![]() ![]() 到舂城饭店坐下来,我发现海马⾝穿长袖衬衫。大热天的,绑着长袖衬衫,捂得严严实实的,肯定有什么情况。我怀疑他们小两口子又⼲架了。 我说海马,穿这么整齐啊。 达生一听就笑。 小汪也笑。小汪还红了脸。我就知道了,海马⾝上又挂了不少伤。海马怕⾝上的一道道伤痕露出来不好意思,只好穿上长袖衬衫遮遮丑。 海马说,我⾝上有伤,怕你们不好意思。 芳菲说,得了你,你⾝上有伤,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凭什么不好意思。 我也说,我们⾝上想有伤还没有呢。我说以后⼲脆这样,这种伤,就叫爱作情伤。 芳菲表示赞同,说,伤痕要是结了疤,就叫爱情疤。 小汪在我们的笑声中,推一把⾝边的海马,说,你是个死没用处的东西,卖书卖得好好的,不认真,卖着卖着,一本都没有了,你们说他有什么用吧。 海马说,我都跟你说过了,天灾人祸,有什么办法。 我说,快了,书快退回来了。这个月马上就结束了。这个月一结束,联合整治也就结束了。 小汪说,死海马不听我话,现在不卖书了,就在家好好写东西啊,可他东西也不写,到处 ![]() ![]() 海马说,你还没咬啊!就差点没给你咬死! 达生也幽默了一句,那就叫爱情咬了。 我们都跟着笑起来。 小汪说,我都想写诗,达生你不要笑,我在厂里可是写过诗的,我比海马还能写,我一天写过十首诗,我的诗,还在我们厂食堂的黑板报上登过。海马你说是不是? 小汪说话时,脸上有两个小酒坑,牙齿也⽩闪闪的,怎么看都像一个可爱的邻家女孩。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人,却能把海马打出一⾝伤来。真是匪夷所思。不过,至少说明,海马很爱她,她也很爱海马。我猜想,他们要是有稳定的收⼊,或者有点事做,小家庭一定是和和睦睦的。 由于我和芳菲事先说好,关于小麦的事,达生和海马要是知道了,就知道了,要是不知道,也不说算了。芳菲的意思是,这种事情,还是少传播的好。芳菲还跟我表达过另一个意思,就是,我现在住着小麦的房子,一旦让安公机关知道我住着小麦的房子,说不定我也会受到某种牵扯。我想,这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小麦的事,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但我们毕竟同居过一段时间,何况现在还住着小麦的房子。安公机关无所不能,他们不会放过一点有价值的线索的。 所以,不说也好。 喝起酒来,就没真没假了。人虽少,没有人多时的气氛,但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就是你一杯我一杯好量化,谁都偷不了懒。 这样喝酒从前可是没有过的,三杯两杯就把芳菲喝醉了。所幸还没有醉到人事不醒的时候。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芳菲说,都到我家去,打牌… 打牌啊,啊——小汪尖叫着,说,我也要打! 大家都赞成打牌,这可是个好主意。 我们嘻嘻哈哈杀到芳菲家。我也不是第一次到她家了。你知道,我在她家,被她家的防盗门发出的怪叫声差点吓破了胆,也把我们的好事吓跑了,还让我们之间的尴尬存在了十多年。 小汪对打牌是意想不到的热衷。她嚷着不要海马上场,嚷着要和芳菲打对家,还一厢情愿地认为可以把我和达生打败。 牌就这样打起来了。 没想到我和达生手风很顺,我们不露声⾊就把芳菲和小汪打了个二比O。小汪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看一眼倒在沙发上睡着的海马,说,再打一局。 你不累啊?芳菲说。 没事,不累。 牌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前两局要是打成了一比一,这第三局才有意义,谁赢了,谁就获胜了。前两局要是二比O,领先方就很好打,赢了,可以扩大战果,三比O,让对方心服口服,输了,反正已经取得了胜利,让对方赢一局,不过是发给对方一个安慰奖罢了。 第三局果然让小汪和芳菲赢了,而且⼲脆利落,她俩打到老K时,我们小二还没打过。小汪和芳菲非常得意,叫嚣着要打第四局,非得把比分扳平了不可。我和达生都觉得太晚了。我说再打一局,天就亮了。芳菲说美死你了,要不了那么长时间,五牌就结束,五牌就把你们给打下趴!芳菲如此一 ![]() 这局牌,就在嘴仗中结束了。不用说,我们又输了,而且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芳菲说,不好意思,头两局我们让给你们,后两局我们才简单认真一下。我和达生表示心服口服。可我们向窗外一望,大吃一惊了,天什么时候都亮了。 芳菲张罗着要做早饭给我们吃。 小汪打了夜一牌,说,不能再⿇烦你了,我困死了,我要赶快觉睡。 小汪带着海马走了。 达生跟我说,走啊老陈。 走。我说。 可达生没有等我,他追海马去了。 突然间,芳菲家,就剩我和芳菲两个人了。 芳菲站在我面前,她拉拉⾐服,说老陈你别走,我煮点稀饭,你喝一碗。 我说不了,我也得回去睡一觉。 芳菲说,睡一觉也得吃饭啊。 我说我随便走到街上吃一点。 芳菲没有再坚持。夜一下来,芳菲的脸⾊有点发暗,也有些疲惫,眼泡也像肿了些。她跟我认真地笑笑,抱歉地说,真不该玩夜一,小汪还带着个肚子。 我说,是啊是啊。 其实,小麦出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打牌… 芳菲的话,让我心里也一沉。确实,打牌时,我还真的就没想到小麦。芳菲的话,让我突然又心事重重起来。 芳菲往我⾝边靠靠,说,要不你回去也行吧,我也得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去谈一个广告。 那我走啦。 常来玩啊。芳菲也朝门口走两步。 我站在门口跟她笑笑。芳菲也跟我笑。我想,如果我说,我不走了,就在你这儿睡一觉得了,她一定会同意的。 我没有说,也许还不是时候吧。 但是,我却说,我哪里敢啊…什么话说的,有空你就来。芳菲快乐地把我关在门外了。 我站在芳菲家门口踟躇良久,心里很空,很空。 35 暑假临近时,大家得到了一个让人振奋又让人失望的消息。经委主任的位置终于尘埃落定了。不过新任经委主任不是我们期望的金华中,也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大家非常 ![]() 金华中不请自到地来到许可证家。 金华中一见到许可证就号啕大哭了。金华中可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啊,说哭也就哭了。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没当上经委主任,对他打击太大了。另一个就是,所谓的城府,不过是一种做派而已。许可证也不想安慰他。许可证在心里冷笑道,什么样子么。但是,许可证知道,如果不表个态,什么话都不说,也是对不起老朋友的。许可证等他哭得差不多了,说,金主任,要说凭能力,不要说主任,就是长市,你也能⼲,而且能⼲得很好。金华中抹着鼻涕说,我找人算过一卦,他们说我今年时气好,能升官,能发财,还能 ![]() ![]() ![]() 张田地打电话给许可证,对金华中这次没调整好也表示失望,但他同时也流露出,让李景德当主任也不坏。张田地也暗示了许可证,说会不会是李景德在这里做了手脚。许可证对张田地又说了另外一番话,意思是说,他不相信李景德要削尖了脑袋钻营这个经委主任,对他来说没有这个必要。这里面,惟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分管他们的孙副长市可能为了办事方便,才让李景德兼一下。如果一定要找出另一个原因,也不难,就是孙副长市对金华中还不够了解,或者说还不放心。而张田地的想法,就更实在了,金华中是他的朋友,李景德也是他的朋友,哪个当一把手都行。 再说金华中在许可证家垂头丧气了一阵,突然说,这事不会和王娟娟有关吧?你不是提醒过我,叫我少和王娟娟来往吗?许可证说不会不会,那是我个人意思。金华中说,不会吧,你不会平⽩无故跟我说这个的,你老许肯定是听到什么了。许可证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说,这话是李景德说的,李景德那天还说,金华中吃饭会叭叽叭叽的,没有正形,这和这次⼲部调整有关吗?许可证说,金主任,老哥我再提醒你一句,这事就到这里了,你要平平静静,至少表面上要平平静静。因为你的上司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你要好好工作,认真表现,蓄势待发,等待机会,与时俱进。金华中说,我为了好好表现,都快憋死了,我在人前说人话,在狗前说狗话,都他妈不是人了。国中有句古话,无 ![]() ![]() 可是,当许可证打电话给王娟娟时,王娟娟说很不巧了,有点事情了,不能来了。 许可证说金主任在我这儿,你还是过来一下吧。 谁知王娟娟哦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他在你那儿就在你那儿吧。 许可证说,金主任心情不太好,他想你来一下。 王娟娟说,这就有些怪了,他心情不好与我有什么⼲系。 许可证被这句话噎住了。他感到奇怪,王娟娟怎么会说这种话?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 喂?王娟娟问。 许可证噢噢两声,他以为王娟娟和金华中闹点小别扭了,就说,那好吧。 许可证挂了电话,对金华中说,王娟娟有点事情,来不了了。 金华中也噢一声,他把嘴半张着,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要不你亲自打她电话? 算了。 怎么,你们发生冷战啦? 没有啊,金华中说,不过我很长时间没跟她在一起了。 许可证说,这就是你不对啦,快给人家打个电话吧。 金华中就拿出机手打电话。金华中打了半天电话对方都不接。 许可证感觉到,他们真的出问题了。 金华中最终没有打通电话,他可能也感觉到事情严重了,饭也不吃就走了。许可证留他都没有留住。 下午张田地又来了。 对于这次⼲部调整,不管是李景德当经委主任,还是金华中当经委主任,对于张田地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用他的话讲,都是自己人。张田地下午到许可证家,带来了两瓶五粮 ![]() 提到金华中这次没在调整之列,张田地再次认为,事情比较怪,本来都在运作之中,可以说是天⾐无 ![]() ![]() ![]() 就这样,许可证在厨房里,他一边忙菜,一边和坐在厨房椅子上的张田地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但他心里还想着⽔帘洞的事。张田地翻着一本《烹饪》杂志,突然冒出一句,我看,能把菜做好的人,什么官都能当。许可证没听到他说什么。许可证在案板上切虾仁,他把一条鲜虾仁剖切成四瓣,准备和新上市的⽟米仁小炒,这道菜他去年做过,江苏苏最喜 ![]() 可他又找不到证据。找不到证据就不能 ![]() ![]() ![]() 张田地拿出机手,他开始打电话了。 就在张田地打电话时,许可证家的电话也响了。许可证到客厅里接电话,是江苏苏打来的,江苏苏娇声娇气地说,老许头,这下有你忙的了,我三个同学,都是大美女哦——晚上要尝尝你的手艺,她们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啊,拿几个好菜震震她们啊。许可证一听,⾼兴了,心中的疑虑一下子打消了许多,原来这几天她真和她那些同学在一起疯啊。许可证说,好啊好啊,来吧,来吧,家里正好还有别的朋友,我把他们都给一锅烩了,招待你那些姐妹。 不消说许可证家是如何的热闹,也不消说江苏苏带来的那三个女孩是如何的美丽,一个个都是丰臋肥啂,都是长腿细 ![]() ![]() ![]() 她们果然先赢了一局。 小会和小美摩拳擦掌,要对陈周二位局长下手,把他二人吓得在沙发里直讨饶。小会和小美不依不饶,一定要摸。周局长变通着说,三打两胜,三打两胜。陈局长也坚决支持三打两胜的方案。小会说,三打两胜就三打两胜,今天本姑娘不摸你个痛快誓不罢休!于是牌又继续打下去了。 许可证在厨房里收拾早饭,张田地也跑进去了。张田地眼睛一闭,说,妈呀,这牌打的,我实在是顶不住了,你要是跟我到⽔帘洞去玩,就没有这些事了。 许可证跟他摆手,示意不能 ![]() 果然,江苏苏也溜了进来,她脸都熬⽩了,精神还不错,叫着饿死了饿死了,到处找吃的。许可证说,我马上给你们做。张田地也忘了他和江苏苏之间的那点事了,不无钦佩地说,你那两个同学,那个叫小美的,还有小会的,好厉害啊。江苏苏说,我们常这样玩的,这算什么啊,我前几天,也跟她们这么玩了几次。我们几人还说好了,过两天出去旅游。江苏苏又強调说,我们是出远门,到苏州去。怎么样,张大老板,帮我报销点路费啊?张田地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江苏苏开心地哇噻一声,就差和张田地击掌了。 客厅里的牌局,打出⽔平来了,陈局和周局头一牌就二十五抠底,把小会小美打了个底朝天,第二把就打过了。 陈局长说,头一牌我们跟你们客气客气,既然你们不客气,我们也要认真了。 小会说,好啊,来啊,谁怕谁啊。 好像有神来之笔,陈周二位局长又赢了。 三打两胜,他们连赢后两局。 周局说,我们这叫后发制人。 小会把牌一扔,垂头丧气道,倒霉! 小美把眼睛一闭,誓死如归的样子,说,来吧。 陈局说,我们要下手啦! 周局说,我们要下手啦! 来呀,小美把⾝体都摊开来了。 可二位局长⼲打雷不下雨,看着眼前的美女硬是下不了手,人家小会和小美可是丝毫不动,等着他俩摸过来的。小会还用期待的眼睛盯着周局。可等着等着,二位局长却不自然起来。 死没用处的!小美说。 光是嘴劲有什么用,给你机会都不敢!小会也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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