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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北回归线 作者:亨利·米勒 | 书号:44343 时间:2017/11/24 字数:10650 |
上一章 第12章 下一章 ( → ) | |
夏天快过去时,菲尔莫邀我去同他一起住,他在迪普莱克,斯广场附近有一套俯瞰骑兵兵营的工作室公寓套间。自从上回到勒阿弗尔小游一趟回来后我们经常见面,若不是菲尔莫我真不知道自己今天会在哪里,很可能早就死掉了。他说“都是那个小子婊杰基,要不我早就邀你来了。我无法甩掉她。” 我只有笑笑。菲尔莫总是这样,他有引勾无家可归的子婊们的天才,最后杰基总算自动走了。 多雨的季节来临了,这是使你沮丧、心情不愉快、漫长而又沉闷地长膘、下雾、 ![]() 早上菲尔莫耝暴地摇醒我,在我的枕头上留下一张十法郞的票子。等他一出门我便又躺下睡个回笼觉,有时一直躺到中午才起来。没有什么急着要做的事,除了这本有待写完的书,而且这也不大叫我伤脑筋,因为我早就知道反正谁也不会接受它的。但是菲尔莫却被它深深打动了,每天晚上他胳膊底下夹着一瓶酒回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桌前看我写了多少页。 起初我还 ![]() ![]() 不过他努力要叫我过得舒服,食物和酒总有的是,他还不时执意要我陪他去跳舞。他很喜 ![]() ![]() ![]() ![]() 应斯威夫特的要求我留起了胡子,他说我脑袋的形状需要留胡子。我必须坐在窗前,背后就是埃菲尔铁塔,因为他想把埃菲尔铁塔也画进去,他还要把打字机也画上。在此期间克鲁格也养成了来串门的习惯,他坚持认为斯威夫特 ![]() ![]() 朦胧中那么 ![]() ![]() ![]() ![]() ![]() 我看这儿就是一座疯人院,连马匹也有几分傻气。有时他们把大炮拖出来喀嚓喀嚓在街上行游,人们驻⾜呆呆地望着他们,称赞他们的漂亮军⾐。我却总觉得他们像一支正在撤退的军队,他们⾝上有股寒酸气,⾐着邋遢,垂头丧气,他们的军⾐穿在⾝上太肥大,他们作为单个人时具有的惊人的敏捷灵活气息也一扫而光。 太 ![]() ![]() ![]() ![]() ![]() ![]() 如同我所说的,⽇子过得很顺心。卡尔不时带一件活儿来叫我⼲,通常是他自己不愿写的游记。每篇只得五十法郞,不过这类文章好写,我只要查查以前的报纸,把旧文章改头换面抛出就行了。人们只是上厕所或在候诊室里消磨时间时才看这类玩艺,关键在于要把文章中的形容词重新换过,其余不过是些⽇期和统计数字而已。如果这是一篇重要文章,这个部门的头头便会署上他的大名。他是一个傻瓜,哪一种语言也说不好,可是会挑别人的⽑病假如他看到哪一段自以为写得不错的文字便说“我就是要你这样写嘛!写得漂亮,我准许你把它写进你的书里去。”有时这些漂亮的段落是我们从百科全书或旧导游手册上抄来的,卡尔真把其中一些搬进他的书里了,因为这些段落有点儿超现实主义的味道。 有一天晚上,我散步回来一推开门便有个女人从卧室里跳出来。她立即嚷道“你就是那个作家吧!”她打量一下我的胡子以加深印象,她说“多么可怕的胡子!我看你们这些人呆在这儿准是疯了。”菲尔莫手里拿着一条毯子跟在她⾝后。“她是一位公主。”他说,一面还咂咂嘴 ![]() 他 ![]() “她会讲五种语言!”他说,显然为这样一种才能所倾倒。 “不,四种!”她马上纠正道。 “好,就算四种吧…总之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姑娘,你该听听她讲话。” 公主有些不安,她不断搔自己的腿大、 ![]() ![]() 她不时像军舰一样转过⾝去,把舷侧朝向我们。菲尔莫跟着她到处走,一手提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她嚷道“别这样跟着我!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可喝了?你不能弄一瓶香摈来?我一定要喝点儿香摈。我的神经!我的神经!” 菲尔莫瞅空子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是个演员…电影明星…有个家伙抛弃了她,她总忘不了…我一定要把她灌醉…”“那么我就走开。”我正说着,公主大叫大嚷着打断了我们。 “你们为什么要咬耳朵?”她跺着脚喊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是不礼貌的吗?你,我记得你是要带我出去的,不是吗?今晚我一定要喝醉,我早就对你说过了。” 菲尔莫说“是的,是的,咱们马上就走。我只是想再喝一杯。” 她吼道“你是一头猪,不过你也是一个好孩子。只是你说话声音太大,不懂礼貌。”她又转向我“我能指望他规矩一点儿吗?今晚我一定要喝醉,我可不想叫他给我丢人。以后我还会来这儿的,我想跟你谈谈,你显得更聪明一些。” 临出门时公主友好地跟我握握手,她答应哪天晚上再来吃饭——“等我清醒的时候。”她说。 “好极了!”我答道。“再带上一位公主,至少带一位伯爵夫人一同来,我们每个星期六都换 ![]() 大约到了凌晨三点菲尔莫蹒跚进来了…就他一个人。他喝得烂醉,敲得 ![]() ![]() ![]() 他在厨房里翻腾了一阵,带着一瓶安如葡萄酒回到工作室里来,我只好坐起来和他⼲一杯。 据我把故事连接起来的情况看,这整个事情源于香榭里舍大街的“邦德波威”有一回他在回家的路上在那儿下车喝了一杯。和平时一样,这时露天咖啡座上坐満了老家伙,这一位正坐在小径上,面前摊着一棵小碟子。菲尔莫凑巧走过来同她视更多了。 一场舞刚跳了一半她突然走出舞场,眼泪涌出来。菲尔莫说“怎么回事?这一回我又怎么了?”他出于本能马上把手放在背后,好像庇股仍在动扭似的。她说“没什么,你什么也没⼲。好了,你是个好孩子。”说完,她又把他拉到舞场上开始狂跳起来,菲尔莫小声问“可你究竟怎么了?”她又答道“没什么。我看到了一个人,就这个。”然后她又猛然发脾气了——“你⼲吗要把我灌醉?你不知道喝醉酒后我会发疯?” 她问“你有支票吗?我们一定得离开这儿。”她把侍者叫过来,同他用俄语耳语了两句。“是真的支票吧?”侍者走开后她问。接着,她又冲动地吩咐“在楼下⾐帽问里等我,我得给人打个电话。” 侍者送来我的零钱后菲尔莫悠闲自在地信步下楼来到⾐帽问等她,他来回走动,轻声哼曲子、吹口哨、咂嘴预想着将要品尝的鱼子酱的滋味。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他仍在轻声吹口哨。二十分钟过去了,公主仍未露面,菲尔莫这才起了疑心。⾐帽间的侍者说她早走了,他冲出门,门口站着一个穿制服的鬼黑,咧着嘴大笑。鬼黑是否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鬼黑笑了,鬼黑说“我听见说库波勒饭店,没听见别的,先生!” 在库波勒饭店一楼,他看到公主坐在一杯 ![]() 他说“这样跑掉象话吗?你可以告诉我,说你 ![]() ![]() “那要花多少钱?”菲尔莫谨慎地问。 要花很多钱,她马上告诉他了。“不过听着,假如你带我去布里克托普那儿,我就答应跟你一起回家。”她 ![]() 他一提起法国姑娘她便暴跳如雷。“别对我说起这些女人! 我恨她们!她们愚蠢…她们丑…她们全是为了钱。我告诉你,别说了!” 不到一分钟她的气又消了,她又想出一个新花招。她喃喃道“亲爱的,你还不知道我脫光了是什么样呢。我美极了!”说着她用双手托着两只Rx房。 然而菲尔莫不为所动,他冷冷他说“你这个子婊!我并不在乎在你⾝上花几百法郞,不过你太古怪。你甚至连脸都没有洗,你嘴里有股臭味,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公主呢…我并不要你的神气活现的俄国花样,你该上街去推销。你并不比哪一个法国小姑娘強,你甚至还不如她们,我不会再在你⾝上花一个苏了。你该到国美去,那儿才是你这种昅⾎鬼呆的地方…”他这番活好像一点儿也没有使她生气,她说“我想你有点儿怕我。” “怕你?你?” 她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呢,你没有一点儿礼貌。等你更了解我以后就不会这样说了…你⼲吗不学着对我好一点儿?如果你今晚不想跟我一同去,悉听尊便。明天五点到七点间我在‘圆顶’等你,我喜 ![]() “可我明天不打算去‘圆顶’,哪一天晚上也不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永远不想。咱俩一刀两断了,我要到街上找一个漂亮的法国小姑娘,滚你的蛋吧!” 她瞧瞧他,疲乏地微笑了“你现在这样说。等着瞧!等你跟我睡过以后再说,你还不知道我的⾝体有多么美呢。你以为法国姑娘懂得怎样爱做…等着瞧吧!我要叫你为我发狂。我喜 ![]() 不过没几天公主便就范了,她真的是一位公主,对此我们确信无疑,只是有淋玻总之,这儿的生活一点也不枯燥,菲尔莫患有支气管炎,正如我所说的,公主有淋病,而我有痔疮。 我在马路对面的俄国杂货店里退掉了六个空酒瓶子,我一滴也不曾喝下肚。没有⾁,没有酒,没有肥野味,也没有女人,只有⽔果和石蜡油、碘酒和肾上腺素油膏。这个鬼地方没有一把椅子是坐着舒服的。现在,瞧着公主我自觉⾝份大增,像一个巴沙一样。这个词的发音使我联想到她的名字,玛莎。这个名字并不很贵族化,令我又联想起《活尸》。 起初我以为三人同居会令人尴尬,可是一点儿也不。看到她搬进来,我以为自己又要倒霉了,以为得另找个地方住了,可是菲尔莫很快就叫我明⽩他只是暂时收留她,到她能自立时为止,我不明⽩“自立”这样一个词用在这样一个女人⾝上是指什么,照我看她一辈子都是头朝下倒立的。她说是⾰命迫使她离开俄国的,我敢肯定,若没有这场⾰命她也会被赶出国的。她自以为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演员,不论她说什么我们也不反驳她,那么做完全是浪费时间。菲尔莫觉得她很好笑。早上去上班前菲尔莫在她枕头上扔下十法郞,在我的枕头上也扔下十法郞。到了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去楼下的俄国餐馆吃饭。附近住着很多俄国人,玛莎已经找到了一家可赊点儿帐的饭馆。一天十法郞对于一位公主自然是微不⾜道的,她不时想吃鱼子酱、喝香槟,还需要満満一柜新⾐服以便重新在电影界找一份工作。现在她无事可做,只是消磨时间而已,她开始发胖了。 今天早晨我吓了一跳。洗完脸后我错拿了她的⽑巾,看来我们无法教她学会把⽑巾挂在她自己的钩子上。为此我狠狠训斥了她一顿,她却平静地答道“亲爱的,如果一个人这样就会瞎掉,那么多少年前我早就瞎掉了。” 还有马桶,我们都得用,我试图以⽗亲般的口吻向她解释马桶上的坐垫圈会传染玻她却说“哼,得了!如果你们这么怕,我就找一家咖啡馆去上厕所。”我向她解释,那样做并没有必要,只要采取一般的预防措施就行了。她说“噴,噴,我不往下坐就是了…我站着。” 有了她一切都变得十分荒谬,她先是不肯就范,因为来了经月。这一拖就是八天,我们开始以为她是在装蒜,可是她并没有装。有一天,正在收拾房间,我发现 ![]() ![]() ![]() ![]() ![]() ![]() 说来她的怪癖也真怪,待她的经月完了,休息好了, ![]() ![]() ![]() ![]() ![]() ![]() ![]() 一天晚上,为了查明她究竟更喜 ![]() ![]() ![]() ![]() ![]() 菲尔莫一定觉察到了我的心思,也明⽩整夜坐着看别人于是多么难捱,他突然从⾐袋里掏出一张一百法郞的票子,把它摔在我面前。他说“瞧,你大概比我们其他人更需要嫖一回。拿着这钱,自己去挑一个吧。”不知为什么,他摔钱的动作比他为我做过的任何事情都更加叫我觉得他可亲,而他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盛情难却,我收下这笔钱,马上打手势叫那黑姑娘做好再睡一次的准备。这好像使公主怒不可遏,她质问我这儿是不是除了这个黑女人以外就再没有一个我们看得上的姑娘。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没有”实情也的确如此——这个黑女人是这座窑子的皇后。只要瞧她一眼你就会起兴,她的两只眼睛像是在精 ![]() ![]() 到处都是 ![]() 于是第二天晚上她喝光了走量的香槟,吃完了鱼子酱,又给我们讲述了一段自己的⾝世之后,菲尔莫便去制服她了。看来这一回他最终要如愿以偿了,她不再挣扎,叉开两条腿躺着,听任他不停地玩弄。后来他刚刚爬到她⾝上,她才漫不经心地告诉他自己有淋病于是菲尔莫像 ![]() 过了几秒钟他双手捏着一块⽑巾站在我 ![]() ![]() 菲尔莫最终也把此事看作一个玩笑,他又打开一瓶安如葡萄酒,替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荆这时才凌晨一点,于是他又坐下跟我聊了一会儿。他告诉我,这样一件区区小事挡不住他。他当然要小心些…他在勒阿弗尔染上的老病还没有全好。他已记不得这病是怎么染上的了。有时一喝醉酒他就忘了洗洗⾝子。 这并不很可怕,可是谁也说不上今后病情会如何发展。他并不想叫别人摩按他的摄护腺,不,他不喜 ![]() 一次次尝试都失败了,他只得完全放弃。现在他们像兄妹俩似的躺在一起,做着 ![]() ![]() ![]() ![]() 我找不到那 ![]() 菲尔莫说“你在 ![]() 后来她终于平静下来,但是只平静了几分钟。下一件事是:“我的上帝!我又流⾎了!我的经月刚完,这会儿又滴出⾎来了,这准是喝了你们买的便宜香摈的缘故。我的上帝,你们是想叫我流⾎流死了拉倒吧?”她披着一件晨⾐,腿两之间夹着一条⽑巾走出来,竭力要显得像平时一样有气派。她说“我一生都是这样,有神经衰弱。我⽩天到处跑,到晚上就喝醉了。刚来巴黎时我还是一个纯洁的姑娘,我只读维荣和波德莱尔的诗。当时我在行银里有三十万瑞士法郞,我拼命享受,因为在俄国时他们总是把我管束得很严。当时我比现还要漂亮,所以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我脚下。”讲到这儿,她停下来把堆在 ![]() ![]() ![]() 他不断恳求我跟他睡,我总听他这么说听腻了、听烦了,于是有一天夜里我答应了,只是为了叫他别再罗索,这样我偶尔还能弄到一百法郞。”她歇斯底里地狂笑了一阵,又说“亲爱的,他的事太好笑,真难以用言语描绘。有一天他打电话说,‘我一定要马上见到你…事情很重要。’见面后他给我看了从医生那儿拿来的一张纸——是淋病!亲爱的,我当着他的面哈哈大笑。 我怎么能知道自己的淋病还没有治好?‘你想跟我睡,结果是我睡了你!’听了这话他不吱声了。生活中的事情往往是这样…你什么也不疑心,冷不丁就,哗!他是一个大傻瓜,接着又重新爱上了我,他只是求我检点些,别整夜在蒙帕纳斯喝酒、跟人觉睡。他说我使他如醉如痴,他想娶我,后来他家里人听说了我的事,就劝他去了印度支那…”从这儿玛莎又平静地把话题转到她同一个搞同 ![]() 当时我正在‘吉祥’,像往常一样喝醉了酒。她把我从一个地方领到另一个地方,整夜都在桌子底下同我爱做,后来我再也受不了啦。于是她带我去她的公寓,她给我二百法郞。还叫我跟她一起住,可我不愿让她每天晚上腾折我…那会使人太衰弱。 再说,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我对同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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